5几天后的一个早上,上司打电话叫我立即去他办公室。我以为有什么重要工作要交代,带着笔记本一路小跑赶到。他示意我关上房门,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喜悦神情对我说:“她昨晚给我打电话了,我们谈了近两个小时。”
“谁给你打电话了?”我没反应过来。
“就是中国餐馆的那位漂亮女招待。想起来了吗?”他是指泉州姑娘。
“近两个小时?谈什么来着?”我不解地问。
“我们什么都谈。我睡在床上,她也睡在床上,我们……”
“她跟你上床了?我的上帝,太快了!”
“不,不,不,她在她家的床上,我在我家的床上,我们舒舒服服慢慢聊。她说我的英语很好懂,我的声音很好听,她说我很了不起,值得人们学习,她打算今后跟我学英文。她还问了我许多问题。能回答的我都回答了。”
“不能回答的问题有哪些?”我笑着问。
“这可不能告诉你。”他嘴角露出皎洁的微笑。停顿了一会儿,他说,“我要尽快赢得她的心,娶她为妻,可我对你们中国女人不太了解,你给我出出注意,下一步我该怎么办?”
“下一步你要做的,是尽快弄清楚她究竟对你有没有那个意思,以及她以何种方式进入美国,如果她偷渡进入,即使与美国公民结婚,也不能改变她的非法身份。弄清这点对你们二人今后都有好处。”来美国后我对移民方面的信息一直很关心,在他面前像个专家。
“对,这件事请你替我办一下,越快越好。”他一面说一面打哈欠,显然是睡眠不足。
当天晚上十点钟以后,估计泉州姑娘已经回到宿舍,我拨通了她的电话。听到我的声音她很惊讶,问我有什么事。
我与她寒喧了几句,然后切入正题,问她为什么给我上司打电话,是不是改变注意了。
电话那头停顿了好一会儿,我能听到她的收录机里正在播放的《二泉映月》,我仿佛看到许许多多的阿丙在餐馆打黑工,在默默忍受命运的不公。